写这篇文章前,我得坦白一下。我对女权正本溯源的历史认知是不够的,而且我也没有细致地去了解女权主义当下的各种流派。
我只是说我理解的女权。它是相对男权的一种思潮与价值观,是女性解放,是两性平权。两性平权,不是说两性严格地被相同对待,是“拒绝高等、低等、相等这些模糊概念”(波伏娃),是理解女性的存在现状与价值体现,并尊重女性的自由选择。大学体质测试的时候,男生跑一千米,女生跑八百米,考核的标准也不一样。这是接受两性体质差异而定制出的女权体现,是两性平权。
相较于女性,社会对男性的性观念与性行为相对包容。比如男性可以公开地讨论性,而女性公开讨论性就会被非议。男性可以炫耀自己“三妻四妾”、炮友成群,而当女性有同样的行为,多数旁人就会在心里觉得她“不检点”,甚至是“不知羞耻”。这么看现状,男性相对拥有“性自由”,而女性却被“性压迫”。
所以女权主义寻求女性性解放,要求女性的性观念或性行为被平等对待,期望女性拥有同等的“性自由”。
前段时间,宣传体系渲染援鄂女性医护人员“剃光头”的事。很多公号哭嚎着,拿女权做话题,开始抨击当下的女性生活现状。私以为,这件事和女权没有关系,是宣传系统价值取向的问题,因为他们喜欢宣传克己奉公的集体主义,和性别没有关系,更不是性别歧视。于是,我就把我的思考写在朋友圈了。没想到,第二天我收到一个女M的消息。她的原话大概是“你居然反女权,删了”。对这事儿,我有点哭笑不得。
“哭”的是她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,“笑”的是,我看见女M意识到自己是女权主义者。
我会把女M和女权联系在一起,是因为Jo。
Jo是个特别独立的女孩。她家境不错,可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财务独立了。她一边上大学,一边兼职,即使有时候手头很紧也不愿意向家里要钱。本科毕业后去英国念了研究生,回国后旋即自己创业。一路而来,朝着女强人的方向走去。
Jo觉得自己是女权主义的主要原因是,她觉得自己不比任何男性差,更不依赖任何男性。她特别骄傲地说过,她谈的每一个男朋友都比自己小,也乐意给对方花钱。她大四的时候谈了个大一的男朋友,送了对方一辆,对那时候的自己来说算是很贵的山地自行车。
Jo还是个女M,作为女M的经历,是她生活的一条隐线。她有过固定蛮久的S,也有过尝试不同S的经历。他把对方看成是一起运动的伴侣,就像站在羽毛球网那一头的对手。“运动”出一身“汗”,之后会觉得纾解与放松。选择这项“运动”的原因没那么复杂,就是因为“出汗多”与“纾解多”。
Jo和我聊过女权主义与女M的关系。她把自己的属性和爱好告诉了闺蜜,闺蜜大为惊讶。在闺蜜的眼里,她一直是一个女权主义者,是一个女强人。闺蜜觉得,女M和女权是矛盾对立的,所以理解不了她为什么是M。
首先,我觉得她闺蜜不了解BDSM。女生的M属性意味着,那些看似反女权的行为(比如服从S…等),恰好是女孩子享受的方式。从逻辑上看,BDSM是女M自主的选择,并享受其中的事情。这些事情的基础是安全、清醒、自愿,不是被迫的结果。
而且,很多女M觉得自己在和S的关系里并不是服务方,相反,她们觉得S才是那个服务自己的人。
第二,她闺蜜理解的女权十分刻板。女权不是说女性必须坚强独立,也不是女性必须在男性面前有同等的能力,更不是女性见到男性必须硬着脖子昂起头颅。Jo的女权主义不是体现在给男朋友花钱,而是她乐意给男朋友花钱。女权是女性有权利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生活方式,并不因此而受到非议。
部分女权主义企图摆脱男性依赖,而选择各种玩具来满足自己的需求。女M其实也一样,她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“游戏”来满足自己的需求,这是女M在性行为上的自由选择。女M恰好是女权追求的“性自由”的一种表现。这也是为什么,在当下偏男权的社会里,男M不会被拿来与男权对立的原因。因为男权思维认为,这是男M自由选择的后果。
所以,勇敢面对自己欲望的女M恰好是女权主义的践行者。
有些女M随波逐流,选择接触字母圈或是因为想逃避现实的困境,或是迷迷糊糊不知所以。她们只是因为本能上的怯懦和含糊,而染上了字母圈的瘾,这当然算不上践行女权主义。
话和理说到这,我开始担心,女M冠上了女权主义的光环后就开始理直气壮,毫无忌惮地去做所有事情。女权是一种价值观,是方向性的指导,它从来不保证会导向正确的选择与美好的结果。虽然在成年人之间说对错很讨厌,可成年人的每个选择后面都夹带着责任与希望,所以我总希望那些担当了责任与面向了美好的选择是对的。
不过,好像这又开始纠缠与裹挟了。哎,我那古旧且笨拙的灵魂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