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年初，她跟我说：“有些毛病你得自己改改，脾气那么臭，以后会吃大亏，遇大麻烦的。”
我瞪了她一眼，她还准备扒拉而出的话，就硬是咽了回去。
原本跪着的她，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吐出了那后半句：“我又陪不了你一辈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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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我的M，我们已经在同一屋檐下过了三年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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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是知道的，谁能不知道呢。任何人，终有一日都会离开你。
对，只要是人，都会的，猫猫狗狗也会。所以，M也会，再臣服的M都会。
不对，只要我在她离开前死了，那她就“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”。我死后，她爱了谁又跟了谁，都不算是离开我，毕竟连“我”都没了。
当她第一次隐约提起“终有一日会离开我”，我脑子里就有了这样奇怪的念想。我不是个对死亡有幻想的人，我甚至很怕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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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着爸妈留下的几幢房子，我吃穿、用度都无忧。
大学毕业后，我就开始了闲散的日子，没有上过一天班，没有干过一件正经事。
好些年前，一个酒肉朋友带着见识了他的M。那之后，我心里就绕着一股“恶气腾腾的烟雾”。我太想要一个自己的M了，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来越迫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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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识她的时候，她被已然消失不见男朋友骗，欠了一屁股网贷。
我太迫切了，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情绪，直接说：“我帮你还清，以后每个月还给你xx，你跟着我，做我的M。我要做个S！”
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犹豫，反正，她点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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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与我一起走在路上，常会引来路人反复来回的目光。我知道，他们觉得我配不上她。她很好看。而我稀松平常，个头还比她矮了三公分。
我怀疑过，最初在她身上施予的硬朗S做派，以及狂风浪卷的调教，力量就来源于“那些路人”。
我心想：“你们以为的‘我配不上’，实际上是‘我高高在上’，而她‘****’。”
这种“侵占感”，让我激情昂扬，就会下手特别黑。后来，我干脆要求她，与我外出的时候必须穿很高的高跟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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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真是个好M，我能感受到。在一起的三年，我“无理取闹且骄横跋扈”，她始终“唯唯诺诺”，对我“无不顺从”。
虽然下手很黑，但我很喜欢她，越来越喜欢。如果没有领会错，她也在“浴火”中很喜欢过我。
最后她选择离开，我便只敢说“喜欢过”，而且是沾染了“欲火”的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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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试过一些事情。
有一次喝多了，在“下手”的空档，我摇头晃脑，想让她叫我一声“爸爸”：“你如果今天叫我一声‘爸爸’，接下来的30鞭子就免了。”
说完那句话的当下，我想，如果她开口叫“爸爸”，我以后就好好“宠爱”她。
结果，她咬着牙，没有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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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十月，她老家有事，就回去了一阵。
不知道那段时间怎么了，我成天地躺在床上，酒肉也不香了。脑子里全是：“如果我在她离开前死了，她就‘永远不会离开我’了！”
一个焦躁的傍晚，我买回来一瓶安眠药。我失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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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醒过来的时候，我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我没有纠结于，为什么独居的我吃了安眠药还能有急救车呼啸而来。
在朦胧的恐惧里，如果是我自己拨通了急救电话，那我会瞧不起自己。所以我失忆了，忘记了那几个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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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安眠药，洗胃住院，我都没有告诉她。
从老家回来，没几天，她就从我家搬走了。
我没有挽留，只是在心里不停念叨：“作为你的S，老子都为你死过一次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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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继续过放荡的日子。M的话，我暂时不敢收。这种情绪有点像，养了很多年的狗死了之后，就不再敢养狗，因为会不自觉脑补“它有一天也会死”。
说伤，大概谈不上。我坚持，我身上没有“情伤”碾过时候的哀怨情绪。
其实我是知道的，谁能不知道呢。任何人，终有一日都会离开你。
